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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偷拍成为一种创作方式

来源:雅昌艺术网| 2021-07-29 10:45

【编者按】很多时候,感觉艺术是万能的,因为只要和艺术粘上边,似乎就是高大上的,不被人们理解也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但艺术真的万能的吗?当艺术创作与观众之间存在巨大分歧的时候,我们该相信艺术还是自己的直觉?比如像“偷拍”,作为一种创作手段肯定是不能被提倡的,这种行为本身也是不道德甚至是违法的,但另外一方面,在一些非常的严肃的艺术创作中,也会用到这样的创作方式,这就是矛盾之处,关于这种矛盾我们该如何看待呢?

“偷拍”创作:艺术是万能的?

可原谅的丑、不可原谅的丑、绝对不可原谅的丑、勉强还是可以原谅的丑......

前段时间,一件名叫《校花》的当代艺术作品冲上了热搜,据了解艺术家拍摄了校园里面近5000名女生的视频,然后按照个人喜好进行美丑排序,从而出圈,引发了人们关于偷拍、物化女性等等众多话题的讨论。

2021年4月28日,“环形撞击:录像二十一”在OCAT(当代艺术中心)上海馆举办,展出了21位艺术家的作品,《校花》是其中之一,艺术家在讲到自己创作的初衷时说:“就是博爱,都过一遍。我觉得无视她们也不太好,我们总觉得生活里没有那么多丑女,这就是一种无视。”

整件作品时长8个小时,每天只能播放一遍,用作者的话来说就是,所以想看美女的话,就得早点去。因为“一到夜幕降临时,这会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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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讲自己创作这件作品更多地是为了“好玩”。

而在观众的眼中,作品的创作是“不道德的”,更甚至直接给当代艺术打上“就这”的标签,认为当代艺术都是这种“低智”的、“无聊”的,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信号。

其实在艺术创作中,我们会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就像“射墨”究竟是艺术还是“哗众取宠”?“艺术”这个词汇似乎也是万能的,可以让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变得“合理化”,这恰恰是需要我们反思的。

《洗手间》:呈现“异常”状态背后的社会结构

那么反观回来,严肃的艺术创作是怎样的呢?

1998年,崔岫闻还在画油画,她和几个女艺术家成立塞壬艺术工作室,有位中国收藏家决定收藏她们的作品,还请她们去了当时北京最豪华的夜总会。

出于职业的习惯,崔岫闻喜欢四处观察。夜总会是地狱里的天堂,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围绕着大家,像是一个舞台、一个剧场、眩目的灯光、震耳的音乐,如影穿梭的美女。当时鬼使神差,冥冥中她去了洗手间。相对于舞厅,洗手间是一个纯属女人的私密又公共的场所。她用“偷拍”形式记录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录像作品《洗手间》就此诞生。这件作品在全世界展出,引起巨大争议,甚至还引来诉讼,同时也开启了她用艺术探索世界的道路。

 

 


《洗手间》

《洗手间》将这个“纯属女人的私密空间的公共场所”暴露在镜头之下。在这部短片里,小姐们带着冷漠的“临战状态”,“似乎外面的舞厅就是战场”。她们在镜子面前面无表情地数钱、补妆、换衣服、打电话,同时,一位中年保洁员机械地在完成她的清洁工作。洗手间是满足人生理需求的地方,而小姐们尽显欲望百态,改变了洗手间的功能。

“当小姐们面对镜子整理自己的容颜时,那种专著的神态近乎接近于宗教般的神圣,她们来照镜子的时间和次数也绝对高于常人的无数倍......或是面对镜子随着外面的舞曲扭动几下自己的肢体,或者是捏一捏自己腰部多余的肉,或者是旋转自己的身体以便能看到背后,或者是机械地面对镜子前后走动,或者是入厕,有的小姐会不关门对着镜子入厕,或者数她们挣来的坐台费,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面无表情而且绝对不会体会到他人的存在,但却能感觉到是一种临战状态,似乎外面的舞厅就是战场。”崔岫闻说。

表面看崔岫闻拍摄的只是女人的一种状态,而她更关注的是这种状态背后的社会结构,以及人们如何从文化、历史、经济等角度来解读这部作品。她选择用影像来完成这部作品,是因为影像可以把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以及作品的内容更加清晰地传达给观者。

 

《洗手间》

就像艺术评论家凯伦史密斯讲到的:“从早期的绘画,到一开始的录象作品(其中包括她至今最知名的作品《洗手间》),一直到动画和以摄影为主的作品,崔岫闻的艺术中始终具有一个共同的基调,它们都裸露出不同女子在不同生命阶段中所承受的虐待、暴力和伤害性事件,同时也碰触这些成年女子所背负的伤痕。在中国波澜壮阔的社会经济转变的背景中,这些现象显得格外突兀:普遍持有旧时价值观的‘祖父’一代;抱持维多利亚式价值观,受人口政策钳制的父母那一代,还有当今迫不及待地想体现二十一世纪性自由价值观的青少年一代,这些不同的人群和层次穿插并存在于同一个社会中,其间的反差灼灼分明,让人难以视而不见。在过去的中国,女人比男人没价值,这种观念导致了今日的男性人口远远超过女性人口,也促使了农村大量的女性逃离故乡,到比较文明的大都市寻找生存和呼吸的空间。在这些逃脱的过程中,经常传闻有人被绑架挟持,然后运送到偏远地区,一如曾经在美国野性恣肆的大西部上演的那段历史… 今日的大城市是文化娱乐的温床,陪酒酒吧与脱衣秀场四处林立。全国的省城竞相模仿大城市里声色犬马的盛景,却没有大城市的监管机制(那是假设大城市具备有这些监管的机制)。对女性而言,这些地方并不比维多利亚时期的贫民窟来得安全。正如崔岫闻在《洗手间》等作品中所揭露的,其实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古墓丽影》中的罗拉一样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洗手间》最初在展厅的一台普通电视机上播放,却引发了社会对“性”和“隐私”的激烈讨论。国外策展人也陆续找到崔岫闻,希望在法国、英国等地为她举办了展览,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更是特意打电话给她,表示要收藏这件作品。

《尤物》:有关阶层、性别和传统的权力博弈

金色的外框显得宏大伟岸,类似于十八世纪法国君主肖像画所装裱的皇家肖像画框,只不过在画框中展示不是皇室肖像,而是艺术家曹雨的摄影作品,她拍摄的主角是是来自于不同阶层而且特点鲜明的普通男性,艺术家抓拍了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小便的镜头。 镜头下的人物彰显出其各自的社会阶层特征:有低头望向地面的迷茫的白领,有凶神恶煞并指着艺术家破口大骂的醉汉,还有的镇定自若、傲气十足,似乎上层社会的人撒尿都需被仰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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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尤物》在欧洲展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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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雨 《尤物》 c-print 画框 137×86×7cm 2019(作品局部被遮挡,原作无)

艺术家将这件作品命名为《尤物》,画面中的形象不是供男性养眼而丰乳肥臀的性感“尤物”,这社会不同阶层的男性,与日常所见背身而尿的男人不同的是,他们正对展厅与观众,成为被观赏的“尤物”,戏谑的气氛扑面而来。

“尤物”一词听起来性感美好,却略带贬义。有趣的是,比如翻开艺术书籍,清一色见到裸露身体的女性雕塑和油画,大家习以为常地认为那是美的象征,在作品“尤物”里,画面中的男性只露一个局部,人们的反应则完全不同。

曹雨讲到:“记得近期有一男士观众,大概50多岁,看到这组作品的第一反应是:他们被这样拍好可怜。我接着问:你们在观看女性摄影的时候,有没有觉同感?他说:那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吗?”

《尤物》系列重新思考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有关阶层、性别和传统的权力博弈。

艺术是件非常严肃的事

其实艺术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也难怪艺术批评家刘礼宾讲到,关于《校花》我们无需太过关注。

因为艺术家在创作中将自己当做美的规则的制定者,并且成为这种规则的实践者,将自己对于美的定义进行公共化的彰显,并且艺术家自身又是男性,而在创作过程中,被拍摄的人物并不是作为背景出现,而是创作的主体,这是有很大的问题的;刘礼宾讲艺术家将拍摄的人物进行了物化,这些人在作品中只是供他选择的一个物品,这种创作状态非常的不严肃,是一种“无厘头”式的态度。

对于美的评判,比如像手机,我们可以做一个审美标准的排列,因为它本身就是物品,有设计标准在里面,但是这个艺术家将“人”用这种方式排列,定位就像是古代选美或者KTV选美,但他们没有这位艺术家做的过分,至少不会将结果公开,放在一个公共平台,这对作品中的人来说是一种伤害,从这个角度来说,艺术家的创作动机和态度特别让人讨厌,从当代艺术的评判标准来说,这也是一件比较一般的作品,既没有批判性也没有消费文化的反思在里面,所以在我们不用给予太多的关注。

“艺术是把人的内心状态外化出来的最无害的渠道之一。如果越过了‘无害’的边界,艺术的归艺术,法律的归法律。” 批评家杜曦云说。

沃霍尔曾说:“如果不是每个人都是美丽的,那就没有人是美丽的。”

一个展览引发争议,也是提供一个互相讨论的契机。观众与艺术之间的鸿沟有可能消除,当然,也有可能加深。先讨论起来再说......

【结语】我们在看待事物的时候,常常会陷入到二元对立的境遇里面,做着非此即彼、是非对错的判断,其实,很多时候,现实并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关键看我们从什么角度看待这个事情,就像“偷拍”也可以是很好的创作手段,非常深刻的揭露和呈现出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貌,但我们并不提倡这种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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